而许活到外院后,迎到了一位不速之客——朱振。这一次,他乘着自家的马车,且多带了一辆马车,带足了出游要用的东西,对许活振振有词道:“你这种不懂享乐的人,还得靠我,我跟你说,我带了野炊……”许活不等他说完,便道:“带了。”朱振一噎,又信心满满道:“我还带了渔网鱼竿,到时候垂钓捕鱼,好不快活!”许活:“庄上有。”朱振:“今年上好的新茶……”许活:“带了。”朱振:“时令水果、上等食材……”许活平静地看着他。“都带了?!”朱振不服气,下大招:“厨子总没带吧……”许活道:“青桃擅厨,她同行。”朱振痛心疾首,“许荣安你真的是变了,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?你从前的气节呢!”“这与气节有什么相干?我与夫人外出游玩,自是与我一人时不同。”许活明明白白地排斥,“七夕乞巧,你又何必来掺一脚?”朱振耍无赖,“我就要去,你不带我我也跟着。”许活无语。朱振为了让她松口,突然提及道:“胭脂楼……”许活微微眯眼。她眼神冷飕飕的,朱振缩脖子小声道:“小爷我谁都没说,做兄弟这么讲义气,带我出去玩儿怎么了?”“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”他那点儿心眼儿全用在吃喝玩乐和胡搅蛮缠了。朱振骄傲,“小爷大是大非上可从来没歪过,全京城没有比小爷更有原则的纨绔了。”许活:“……”这时,方静宁出来,见到朱振稍显意外,且她此时衣着打扮十分简单,见客也有些失礼。朱振根本不在意那些,立即去歪缠她,“嫂嫂,带我一道去吧,我绝不给你们添乱,还可以给嫂嫂解闷儿,许荣安他懂什么啊,绝对没有我会玩儿。”他说到最后,拍着胸膛十分骄傲。方静宁轻笑,转向许活,“世子,朱郎君既是想去,便同去吧?”朱振仿佛狐假虎威,站在方静宁旁边,冲许活得意地扬头,像是再说:看吧,有人治你。许活懒得搭理他,扶方静宁上马车,朱振颠颠儿跟上去。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。 一路上,朱振果然如他所说,积极所能地耍宝,逗得方静宁笑容落不下去。方静宁也就今日笑容最多,许活便也没有介意朱振总是拿她从前的一些事儿说嘴。而朱振瞧见许活一句哄人话都没有,满眼的恨铁不成钢,就说得靠他。“咳。”朱振清了清嗓子,助攻道:“嫂嫂,你们二人成亲也快一年了,怎么还生疏地叫世子?直接叫荣安多亲近啊。”他提起来,许活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方静宁,好像除了发火的一次两次,方静皆是叫她“世子”。方静宁与许活对视,对她道:“倒不是我见外,只是觉得世子喜欢人这样叫,这是世子立足的证明。”尤其再知道许活是女子之后,方静宁越发喜欢这样叫,日后等许活加官进爵,她还会欣然地尊称她“大人”。不似寻常官家妻子低于丈夫的尊称,是对许活取得的荣耀的与有荣焉。许活从方静宁的话语和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,嘴角微微上扬。方静宁亦是含笑,只是还记得有外人,含笑中有些羞涩地垂眸。朱振:“……”莫名有种预感,这又是一次不甚愉快、自找罪受的旅程,就两个人视线勾缠的那一会儿子,他得用接下来的安静惩罚他们,抚慰自己的心灵。……马车到庄子上,依旧是赵管事带着庄子上的人出来迎。这一次,许活也不是轻车简行,婢女们从后头的马车上一样一样往下拿,大到装被褥的包裹,小到惯常用的茶壶茶杯,日常起居应有尽有。这绝对不是许活的东西,许活在外多省事儿朱振极清楚,他落差感十足,在一旁泛酸道:“果真是见色忘友,我好歹是客人,上次来可没有这般待遇……”方静宁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,看向许活。许活没理会朱振的话,问她:“可累了?是否要回房歇一歇?”方静宁难得到郊外庄子来,正新鲜着,哪里愿意待在屋子里,便向广阔的田地和青翠的远山树林张望,问道:“我想出去转转,这两日咱们能做什么?”“那今日就在附近逛逛,我知道一处风景极好的垂钓之地,想去吗?”方静宁兴趣盎然地点头。许活教下人准备着,稍作歇脚,换洗了更方便的衣裳,便与方静宁相携出门,漫步在乡野间。朱振跟在两人后头,待到了目的地,瞧见婢女们又是拿软垫,又是熏艾香,还有茶水点心……而许活毫无意见,他只觉得可恶。这里确实风景极好,远处是水天一色和田野上绿色的波涛,近处满池的荷花娇嫩欲滴,池水清澈见底,教人心情开阔。许活平素甚少这般,不读书不练功,只是坐在这儿钓鱼放空,今日借了方静宁的光,也试着放松下来,什么都不去想,与方静宁和朱振闲说些话。朱振不是个坐得住的性格,方静宁钓上来一条鱼,他就张罗着准备木柴,要烤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