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是耍她?那个媚娘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。或者……是成王设陷阱?许活不能自恃武力闯进去,便又退到昏暗处小心观察。一刻钟后,那房中有了动静,没多久一个男人边拢衣服边往外走,那状态……像是她爹许仲山从侍妾房里出来时的样子。这种松散的样子,会是陷阱吗?许活隐在暗处,发出了些许声音,引起对方的注意,随即粗着声音试探道:“你刚完事儿?”男人吓了一跳,骂了一句,仔细往她这儿瞅也瞅不清楚,不耐烦道:“你也来爽了?贾六儿和老阴还在里头办事儿呢,你下去的时候别吓萎了他俩,小心挨揍。”许活默了一瞬,粗粗地应了一声。男人不再搭理她,晃晃悠悠地走远,回头迷糊地嘀咕:“谁啊?”而许活推开门进去,在屋中四处一打量,目光锁定在了西墙面。整个屋子,只有那儿有一个柜子。许活走近,轻轻拉开柜子。里面还有一道门,没上锁。隐约……有声音。许活再拉开那道有些厚重的门,声音立时便清晰了许多。男人的□□,不止一个女子惊恐痛苦的叫声……混在在一起进入到许活的耳中。许活攥紧门,过于用力,手微微颤抖,手背上血管凸起,好一会儿,她才忍下了胸口涌起的暴虐,没有冲下去杀人。艰难地关上门。不能打草惊蛇。理智强迫她抬起仍按在门上的手,转身离开。有人应该能给她答案。许活躲进了一间陈设精致的屋子。将近凌晨,屋门被推开,媚娘脚步虚软地走进来。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,一把未出鞘的匕首顶在她腰侧,“别出声。”媚娘吓得花容失色,“唔唔”点头。许活未防松开手她大叫,用本来的声音低声道:“你引我来,所为何事?”媚娘的身体一僵,瞳孔微张,惊慌之色尽消。许活缓缓松开了手,退离一步。媚娘缓缓转身。 屋子里没点灯,只门外透出些许光进来,她看不清许活的脸,但她知道,只会是平南侯世子。她真的来了……媚娘眼里闪动着莹莹的水光,声音沙哑地问:“您去过了?”许活未答。媚娘猜她一定去过了,漠然道:“她们是从各地拐过来的女子,不听话便会被‘教训’,直到老实了,会送上来调教……”许活皱眉,面上一片冰霜。“柳娘失踪后,巡逻严了许多。”媚娘怕有人路过外面听到他们说话,转身走到床侧,在贴近地面的墙上捣鼓。许活警惕地盯着她的动作。半晌,媚娘取出一个圆筒状的布包,回身郑重地递给她,也没说是什么,“里面有您想要的答案。”许活看了几眼,接过来,走到门口倾耳仔细听了听,方才开门闪身出去。媚娘站在空无他人的屋内,看着紧闭的门,久久。“但愿……”……许活回到了那个纨绔的门外。这个时辰,整个胭脂楼都极安静,需得再到黄昏才会恢复热闹。纨绔的小厮也坐在门口打盹儿。许活重新换回了她来时穿的衣服,双手环胸,闭目靠着门柱。天光透亮,坊门打开,胭脂楼也陆陆续续有些宾客起早离开。小厮睡得头一歪,磕醒,迷蒙地睁眼,看到许活一惊。许活在他开口之前,道:“我先去给郎君安排马车。”“啊?”许活不等他回应,便起身离开,出了胭脂楼,便扬长而去。她如何知道去哪儿给他安排马车,花钱办事,自是不必管他如何回去。平南侯府——方静宁提心吊胆,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便是浅眠,也时不时惊醒。是以,许活一回来,她立即便察觉到,惊喜,“世子,你回来了?”“是。”许活便是知道她得忧思过度,特地回芦园教她看见,否则便在外院换洗了。方静宁下床,问道:“可有收获?” 许活从怀中取出两本书册,放在桌上。方静宁伸手,又看向许活。她不知道能不能动。许活直接当着她的面宽衣,随口道:“想看便看。”若说如今她最信任的人是谁,唯有方静宁。她也并不介意方静宁了解她在外做的事,之所以不怕方静宁担忧,告诉她要去夜探,也是想让方静宁的视野远出内宅。方静宁拿起上方的一册,越翻越是愤怒,眼神凶狠的,恨不得吃了那册子。“啪!”方静宁将册子拍在桌上。她手下,露出两页内容。姓甚名谁,祖籍何处,因何被拐,而其中有两个名字,用朱笔打了叉,下方标注,哪年哪月哪日如何死的。其中一个,便是不堪受辱,溺水而亡。方静宁咬牙切齿,“简直是魔窟!若是不清,不知还有多少人深受其害!”许活重新取了干净的官服,问她:“你可知背后是谁?”方静宁看向她,有些不好的预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