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……她要这么做吗?许活要再想一想,想清楚一些……第二日,许活在外一向睡得不实,夜里也要保持警惕,天一亮便起来。村长不敢将许活的身份告诉其他人,包括妻儿,催着儿子早早起来去捞鱼,还从村里收罗村民的存货,催着妻子儿媳妇儿早早过来给县令大人准备早饭。这一顿早饭,比昨晚还要丰盛一些。许活接受了对方的好意,用过早饭,便交代护卫额外再给村长一些钱。村长不收,护卫便强硬地塞给他。两个人推拉时,一个半大少年仓皇地跑过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村长,马老爷派人来了,问咱们村来没来外人!”村长一慌,忙对许活解释道:“不是,不是我告的密。”许活淡淡道:“我知道,与你无关。”村长这才冷静下来,小心地询问:“那这……”“人都来了,自然要一见。”许活带着护卫们出去。来的是两个马家的家丁,神色很是嚣张,村民们在一旁态度极其恭敬。他们一看见许活,眼睛便直了,满眼的惊艳。护卫们发现他们不甚尊重的眼神,眼神皆泛起怒意,随时有可能暴起动手。两个家丁丝毫没发觉危险就在周围,笑嘻嘻地对许活道:“我们老爷请你们过去,赏个脸吧。”许活赏了这个脸,吩咐护卫们备马车。边关的县城也得盘查身份,她一直没进过县衙,正好,有人带着,省了他们自行想办法了。一行人离开新山坳,前往县城,期间,悄悄给在外看马的护卫留了记号。半天后,到达,有人带着,不经盘查,直接进城。许活在心里记了一笔,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县城内。一条路直通南北,地面就是普通的泥路,很脏污,马车走过灰尘四起,所有的商铺皆集中在道路两侧,房屋低矮,不同的铺子只有一家。百姓们全都面黄肌瘦,神色呆木,没有太多精气神,身上的衣服也都破旧不堪。直到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,宅院的外观完全区别于县城其他住宅,明晃晃地伫立在那儿,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。家丁很是得意,门口的护卫也挺胸昂头,睥睨着所有人,只有在看到许活的脸后,才互相交换眼神,带着十足的暧昧意味。许活面不改色,带着护卫随仆人入内。马康是个三十多岁的矮粗男人,大白天的也抱着小妾喝酒嬉戏,仆人带着许活进来的一瞬间,他目光不经意地挪过去,便再也拔不出来。他一把推开小妾,垂涎欲滴地走向许活,“一看就是打南边儿来的小郎君,真是不同凡响,俊,实在是俊……”明显是荤素不忌。 护卫们没有得到世子的号令,忍耐着。马康走近许活后,色眯眯地向许活的脸伸出手。许活侧身躲开,冷淡道:“自重。”“自重?”马康重复了一遍,对着下人哈哈大笑,“她让我自重!哈哈哈……”下人也都哈哈笑起来,猖狂尽显。许活静静地看着他们,既不恼,也未失态。“你知道老爷我是谁吗?”许活颔首,“百闻不如一见。”听再多,都不如亲眼所见,仁县马家这个地头蛇确实嚣张。马康又伸手,嘴上威胁:“外来人到这儿做生意,都得先拜拜码头,你不守规矩,怎么让老爷我高兴高兴……”许活模样俊秀,在京中,比她外貌更出众的郎君娘子不在少数,不过在云州,与此地肤色较黑且皮肤略粗糙的人相比,她便显得格外精致细嫩,不同寻常。甚少有人如此露骨。还真是新鲜。许活唇角勾起,笑容发冷,“马老爷不问问,我是谁吗?”马康色令智昏,“老爷我管你是谁,到这儿来就得听话!”护卫们握拳。许活却凉飕飕道:“不如让其他人下去,你我单独相处?”马康一喜,连忙催促:“都下去都下去!别耽误老爷的好事儿!”他大概只看许活瘦,便意味她弱不禁风,侯府的护卫们却再了解不过,对视一眼,慢慢退出去。没多长时间,屋里便只剩下马康和许活。马康张开手臂,扑向许活,“快让老爷抱抱……”许活没动,直到他近了,方才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脚,踹在他肥硕的肚子上。“啊……”马康的尖叫声刚出口,一个茶壶嘴便搥了进去,“呕~”成功堵住晦气的声音,许活踢球一样踩着他的肩膀,迫使他翻身趴着,随后单手拽过一旁的矮几,横在马康背上,高度正好压制他不能动弹。屋外,下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,疑惑,“咋回事儿?”要进去查看。护卫们挡住,冷笑着摩拳擦掌,挥出拳头。屋内,许活坐在矮几上,一只脚踩在马康的一只手腕上,手里头拎着个花瓶,在他脑袋上比划,“叫啊。”马康不敢动也不敢叫,结结巴巴地威胁:“我、我大哥是此地县令,你、你、你不怕死的话……啊!疼!”许活踩手的脚使劲儿碾了碾,“你说什么,我没听清。” 马康疼得龇牙咧嘴,说不出话来。